魔法部的走廊永远熙熙攘攘,哈利快步穿过人群,习惯性的地点头回应着各种问候。
就在拐角处,他差点撞上一个人。
德拉科·马尔福银灰色的西装,铂金色的头发,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冷冽香水味。
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剪裁利落,衬得马尔福的身形愈发修长,标志性的铂金色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尤为耀眼。
走近时,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裹挟着雪松与薄荷气息,像清晨未化的霜,转瞬即逝,让人把握不住。
“走路不长眼吗?”
德拉科·马尔福的话戛然而止,他后退半步,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,“哦,是你啊,波特。”
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,压得极低,模糊得几乎听不清。
一瞬间哈利感到似乎有一阵电流从脊椎窜了上来。
三年了,马尔福比他记忆中更加高挑,肩膀更宽,那张雪白的脸上属于少年时代的稚气己经完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优雅与俊美。
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没有戒指,但哈利知道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
“马尔福。”
哈利听见自己说道,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轻的可怕。
“来魔法部办事?”
“显而易见。”
马尔福扬起一边眉毛,那种熟悉的讥讽表情让哈利心脏一阵紧缩,“不像某些人,我确实有自己的生活需要经营,而不是整天追捕着可怜的食死徒。”
显而易见不再荣耀的马尔福,也依旧是一只马尔福。
哈利觉得他应该生气的,但他发现自己正盯着马尔福说话时微微颤动的喉结无法移开。
那里有一小块皮肤比周围颜色略深,可能是晒伤,也可能是……,哈利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。
“恭喜你订婚,马尔福。”
他突兀地说道,说完立刻就后悔了。
马尔福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,几乎难以察觉,“谢谢。”
他简短地回答道,然后侧身准备离开,“如果没别的事——”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哈利听见自己向马尔福问道。
有人控制了他的声带,这并不是他想说的,哈利想道。
马尔福听到后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来,表情完全变成了困惑,“什么?”
德拉科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,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哪里去,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恶劣,不是吗?
“你和格林格拉斯小姐。”
哈利坚持道,尽管他内心有个声音在大喊停下,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马尔福的眼睛眯了起来,像是一只察觉到危险的猫一般,“在家族的晚宴上。”
他慢慢地说,“你为什么关心这个,波特?”
同时观察着哈利的表情。
哈利张口想要回答,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住脚。
是啊,他为什么关心这个?
他和马尔福从来都不是朋友,战后他们的交集仅限于偶尔在魔法部走廊擦肩而过,或者《预言家日报》上关于马尔福家族商业活动的零星报道。
“只是随口问问。”
哈利最终说道,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假笑,“祝你们幸福。”
马尔福盯着他看了几秒钟,表情难以捉摸,然后微微点头,“谢谢。”
说完,他再次转身离开,这次哈利没有叫住他。
哈利站在原地,看着马尔福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仿佛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,而不是一次短短的、不过三十秒的对话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的思绪飘向了一个危险的方向,马尔福会穿什么样的礼服?
在他的婚礼上,传统的黑色,还是马尔福家标志性的银绿色西装?
阿斯托利亚的婚纱会是……“部长在等您,先生。”
实习傲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。
“嗯?
哦,对。”
哈利如梦初醒,继续向着部长办公室走去,但马尔福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,不是现在的马尔福,而是十一岁的马尔福,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第一次向他伸出手时的样子。
“你还好吗,哈利?”
金斯莱·沙克尔关切地问道,哈利心不在焉地坐在金斯莱·沙克尔对面的椅子上,“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我很好,部长。”
哈利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,“关于上次的抓捕行动……”会议持续了将近一小时,但哈利几乎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。
他的思绪不断飘向不久前看过的那份报纸,飘向马尔福订婚的消息,飘向那个愚蠢的问题——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他为什么要问这个?
他为什么要在乎?
当天晚上,哈利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上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斑。
房间里静得可怕,只有老旧的木质家具偶尔发出的吱呀声。
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被子都被揉得皱巴巴的,可只要眼睛一闭上,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样子,马尔福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他起身走到书桌前,从抽屉深处抽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。
翻开泛黄的纸页,里面贴满了从各种报纸上剪下来的马尔福的照片——出席慈善活动、商业会议、纯血统家族聚会……最早的一张甚至可以追溯到战后那一年,马尔福从食死徒审判中无罪释放的那天。
哈利的手指抚过这些照片,一种熟悉的、令人窒息的焦躁感在胸中蔓延。
他拿起最新一期的《预言家日报》,小心翼翼地剪下马尔福与格林格拉斯小姐的订婚照,理所当然的是格林格拉斯小姐被裁掉了,随后将其贴在笔记本最新的一页上。
“德拉科·马尔福与阿斯托利亚·格林格拉斯宣布订婚”,他在照片下方写道,字迹比平时更加用力,几乎划破了纸面。
窗外,伦敦的雨轻轻敲打着玻璃,哈利整夜未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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