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界,刚刚散朝,几位小神官走在一起,正议论着新晋的北方武神。
“听说了嘛,最近下界人族飞升了一位!”
“知道知道,新晋的北方武神——执明神君呗!”
“听说是屠了那恶贯满盈的万魔窟,通过亡魂献祭上来的。”
“这也算是修了件大善事,攒功德了。”
“这是个狠人啊,上一个这样飞升的还是度厄星君,只不过啊,他是杀了自己的同族人。”
虽然这度厄星君东皇无衣己被贬,但众人现提起,仍面露恶色。
一般飞升的神官,多是修炼飞升的,也有的是百姓敬仰,人心所向,以身殉国后飞升的,比如前监兵神君封阳。
像这种屠戮生灵上来的,极少。
一是不光彩,易遭人非议,二是极为凶险,容易沾染戾气,稍不留神便堕入魔道。
“看来这执明神君也定是个不好惹的。”
“嘶,这执明叫什么来着……”“栾华。”
“对对对!
听说好像还是位皇子,明枭国的。”
“明枭国?”
“对,明枭国。”
众神官皆微微诧异,“那陵光神女……呸,北落离篁,不正是因此事被贬的,才刚刚下去的,不过现在只怕也快没了……你们说说,这司禄星君会不会记恨他啊?
再怎么说,毕竟也是亲妹妹啊。”
一神官连忙摆手,摇头道,“司禄星君己经仁义至尽,此举大义灭亲之为,还不是这北落离篁太目无天规了,依我看,司禄星君早己放下过往亲情了。”
一神官又津津分析起来,“但若不是这明枭反水,吃里扒外,扶桑也不至于灭国啊,这深仇大恨,司禄星君就算明面上不算,背地里肯定还是多少有点记恨的。”
众人听此也纷纷点头,毕竟,自那以后,消失的不只是扶桑这个国家,还有所有的扶桑人。
“是是是,咱们还是离这执明神君远点吧,别得罪了司禄星君才好。”
这时,其中一神官指向远处,猜测道,“你看,司命星君旁边的那个,是不是就是执明神君了?”
众神官听闻,皆望顺势望去,神色惊讶,只见跟在如棠身侧的,居然是一位俊朗的玉面少年,宛如一轮出水的新月,纤尘不染,怎么看都是一位不食烟火的谦谦公子。
要不是见他湖水蓝的衣袍上还划着几道血口,大家也很难相信屠了万魔窟的,正是眼前这温润少年。
“应该是的,往年新晋的神官,都是由司命星君领着先熟悉仙界的。”
在仙界,司命和司禄为挚交,这是众神官皆知的事。
司命古道热肠,风趣幽默,心胸宽广,司禄虽鲜少言语,但对同僚乃至后辈也都十分关照,没有一丝架子。
“看上去,司命星君对他的态度……还不错。”
“司命星君对谁都很不错的好吧,比如那个摇光,平时拽的跟个什么似的,哪怕对司命星君那般无礼,司命星君也都没有介怀。”
突然,一小神官使劲拍了拍大家的肩,压着嗓子低声道,“司禄星君来了!”
他一袭浅云色仙袍,从远处走来,像是带着日月星辰般,震人心魄。
司命朝他挥了挥手,高兴喊道,“淮溟,你来一下,有事。”
淮溟只是点头回应,便朝两人走去,他目光扫过栾华,不由得眉头一皱,此人倒觉得有些眼熟。
“何事?”
“是这样的,执明神君刚飞升,他不识路,刚刚青帝又传召我去凌霄殿,那就只好由你带他去执明殿,顺便好好熟悉一下这仙界的路。”
还不等淮溟答应,如棠便又絮絮说个不停,“我来介绍下,这是司禄星君——北落淮溟,你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。”
“这位是我们新晋的执明神君,栾华。”
如棠介绍完后,两人却连个招呼也没有。
如棠也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,也只能无奈劝道,“往事己矣,都莫要介怀了。”
“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“你们要好好相处啊!”
“不要打架!”
……仙界回廊里,淮溟和栾华正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中间隔着几人的距离。
最后,还是淮溟先开了口,“你资质平平,能飞升,己属实不易。”
“没想到,司禄星君居然还记得我。”
淮溟淡淡道,“是来找她的吗?
她不在这了。”
栾华停下脚步,神色震惊,“不在仙界?
她去哪了?
凡间?”
淮溟停下脚步,转过身,语气平淡,“嗯,贬去了下界。”
“那她可受了刑?
废了修为?”
淮溟一阵沉默,虽没有回答,但答案,栾华却己经了然于胸。
“你知道下界是什么情况吗?
如今,人妖两族都想取她的性命!
国破家亡,如此落差,她如何能受得?”
“作为兄长,你当真一点都不关心、不在乎她?”
“我自有我的道理。”
淮溟睥睨道,“你倒是在乎她,关心她,那明枭国如此行径之时,你又做了什么?”
“你可是帮了她?
还是帮了扶桑?”
栾华张了张口,到嘴的不甘又咽了回去,他冷笑一声,似在自嘲,“我……是,我修为平平,又不得父皇喜欢,我没用,根本帮不了她。”
他眼眸一转,眼底冒出几点猩寒,“可那时,你北落淮溟己为神官,正是风光,却不也是无动于衷,反而还亲自把她押了回来,看着她受刑被贬,这便就是你所说的道理?”
栾华说罢,甩袖离去。
北落淮溟语气平淡,口吻中似带着几分讥笑,“你现在是打算下去找她,然后也被抓上来处刑流放?”
“到时候别说帮了,你怕是连找都找不到她吧。”
栾华不觉停下脚步,只觉得心里恼火,他恼淮溟,也恼自己。
“嚯,那不知你有何高见?
那你可知她在何处?
可有性命危险?”
“你飞升前不久,她刚出了万魔窟,眼下,暂无危险。”
“万魔窟?”
栾华倒吸了口气,这样说来,在他飞升前,他们竟待在同一个地方。
栾华长吁了口气道,“那你现在可有了什么对策?”
“对策?
何对策?
她既犯错便要受罚,路是她自己选的,错了就得认,痛了就得忍……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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